好好做个道别，起码这五年我不是假的爱你们。
要让我再续写以前未完结的故事不太可能，我笔下写过的所有cp都已经对我没有吸引力了，意思就是我给写过文的每对cp在今年因为大大小小的原因，我都退坑了。但我跑韩娱了，其实我想说的就是这句话，然后目前还没有给我追的团写文的想法。
借着洋灵be，我想说木子洋谈恋爱就算了，还要拆cp，你真残忍，赔我五年的青春。其实几个月前就从oner跑路了，只是偶尔会惋惜和期待lc的未来，如今看到以前呐喊的敬自由的口号都觉得特别可笑，没错，就真的是一把万能的钥匙，披着爱豆的皮，打造一个自由的假象，在粉丝面前光明正大地肆无忌惮地做一些爱豆不允许的事。明明还有那么多身份可以选择，偏偏还称自己是爱豆，开一场场票价不菲的巡演，很赚钱吧。氛围感很好拿捏啊，有灯光音乐加持，脱个衣服蹦哒蹦哒就行了，开麦跑调破音也是你们自由的象征吗？你们都被洗脑了，被洗脑到现役未转型的爱豆可以理直气壮地承认自己恋爱，被洗脑到可以不愧疚地亲自下场杀死为他贡献太多金钱的cpf，为什么文字这么冷呢，签售会上温柔的你是第二个人格吗？
*上一棒@露月
*下一棒@老王
灾难
人物死亡
勿上升真人
全文7k+
少年时期的心动在全宇宙都能听得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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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某幻，你相信会有世界末日吗？”
某幻大方迎着王瀚哲的眼睛猛然躲闪，心中略微有些被人看穿的慌张，思虑良久，仍然斩钉截铁地说，他不信的。
从前小屁孩一般大的时候，有谣言传出说不久后将世界毁灭，某幻被一众长辈恐吓得睡不着觉，每天上下学心不在焉，自以为掌握了一手有关世界命运的秘密情报。
在那个所谓世人预言的，真正的世界末日来临之际，一天一天生出的宏伟计划，想要成为超级英雄的心思全然忘到九霄云外，小小的某幻把头埋进柔软的被子里，两手紧捏住枕头，吓得汗流浃背。
那天还正是雷雨天气。
窗外呼啸的婴儿哭啼般的狂风骤雨，在尚小的男孩看来，是上帝的怒吼；亮彻天空的雷电，是对人间的最终审判。
某幻一宿未眠。
第二天是晴天，雨洗后湛蓝的天空甚至还勾勒出一道淡淡的彩虹，极其讽刺，像是在嘲笑世人莫名其妙的恐慌情绪，如蚂蚁般一捏就碎的渺小。
某幻站在窗前，面无表情地对着天空竖了中指，他绝对不会记起昨晚那个痛哭流涕的小屁孩正是他。
于是在王瀚哲一脸认真地向他提出这个疑问时，某幻仿佛呛了口水一样，剧烈咳嗽起来。
“咳咳……咳，不信。”
“这么笃定？”
“有故事啊，某幻。”王瀚哲好像来了兴趣，朝他那儿又挤了挤，本就小的沙发正正好好容下两个屁股，他一脸不怀好意地，咧着嘴笑，肩膀拱了拱某幻。
“多大了你。”
高考后的第一个晚上用来狂欢，但大多数人感受到的是涌上来的孤寂落寞，头脑突如其来的松懈让人心里空落落的，平淡枯燥的生活被打破，流下的汗淌出的眼泪都是过眼云烟。当然，走前辉煌前程前的庆祝必不可少。
任何人都是守旧的。
王瀚哲喝到有些晕乎乎的，成年后第一次放纵使他还未适应，高度数的酒精，横冲直撞的交际，全然失去了校园中的单纯温暖。
还是那句话，王瀚哲软软地靠在某幻肩膀。“你说，万一世界末日来了，是不是一切努力都灰飞烟灭了，高考顶个屁啊。”
某幻只皱了皱眉头，没应他。就听到肩膀处传来王瀚哲轻微的呼吸声和身上变得更重的感觉。
他睡着了，在这个无比繁华的夜晚。他人缘很好，大家都愿意和他做朋友，但不知道为何，某幻只觉得他离同学们远远的，好像飘离在外一样地看着他。
或许我们都该保持那份纯真。
无论多少年后某幻回忆起，大学生活依旧是他最美好的那段青春岁月，但是是黑白的，他缺失了那个为他人生涂抹上色彩的画师。高考后，某幻和王瀚哲的聊天记录再也没有了更新。他们班有很多同学留在了本地的大学，某幻也不例外，但他不知道王瀚哲考去哪里。上大学后他们断了联系，此后的同学会再也凑不齐全班所有同学，只是听别人说道，王瀚哲去了外地。
又是结婚的。某幻重重地叹了口气，这是要让他尝遍爱情的甜蜜，留一口苦水咽进肚里。大学毕业之后，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，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，分道扬镳后纷纷走入婚姻殿堂，成为一个个家庭的顶梁柱。某幻在一张又一张热闹喧嚣的宴会里充当配角，一场又一场地合影、欢呼，一盒又一盒喜糖拎回家。某幻觉得自己倒像是名合格的演员，接的都是婚礼的活，恰如其分地扮演自己的角色，烘托气氛又不张扬。
“不是吧，这也才二十多岁啊。”某幻翻阅着一张大红色的请柬，一脸震惊。这次请他参加婚宴的，是大学时和他一个寝室的男生，一个寝室的男生关系都很好，一起去上课，一起去打球。毕业后也常常小聚酌酒，每一回都要喝的酩酊大醉。某幻喝不了酒，上次几个男生怂恿某幻灌了一瓶大白鲨，只看着他的脸红到耳根，像打了浓重的腮红。酒局上撑了小会儿，就呼呼大睡，被朋友们拖回了家。
不堪回首的往事，某幻可不会再提，自那以后他几乎不碰酒，但是无法推辞的宴席，他只能以各种牵强的理由，推开了一杯杯烈酒。这次也不例外。
他没想到会和多年未见的同学相逢。酒席间浑浊的空气不太流通，某幻再一次被众人提起，调侃着二十多岁、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居然至今单身，从未谈过恋爱。
依照某幻的说法，他最多在初中，情窦初开的年纪拉过女生的小手，有暗恋的对象。可某幻要面子，在初中毕业之前，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句喜欢，那么这个秘密就会一直埋藏在心底，直到老去。多年后的初中同学聚会上，就算当年的同学次次逼问，他仍然闭口不言。
“某幻，你不会谈过没告诉我们吧。”喧闹拉回他的思绪，面对几个同学的调笑，某幻只是笑笑。
“还年轻呢，才多少岁数，以后有的谈。”
随后的酒席仍然觥筹交错，新婚夫妇忙着招待客人，某幻终于得以歇一口气，他随意扒拉两口菜，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，各处欢笑不断，烟酒供不应求，某幻提不起兴趣，他似是在找寻归宿，却在人声鼎沸中对上一双少年清澈的眸子。
男孩也看着他。
许久未见了，某幻这样想着，他们永远是彼此最契合的灵魂。
身后仍然是华丽的婚宴，高朋满座、热火朝天，某幻和王瀚哲却站在阴暗潮湿的楼梯口里，寻一份清静。
“抽不抽烟？”王瀚哲从兜里掏出一盒烟。
“不抽。”
“我也不抽。”王瀚哲笑眼弯弯，把烟盒重新塞进兜里。
某幻和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他，王瀚哲倒也不恼，自顾自打开了话题。
“好久不见，上次见面应该还是高中毕业那天。”王瀚哲靠着楼梯，轻声说道。
某幻盯着他看，王瀚哲好像又长高了一点。高中的时候就和他一样站在队伍的末尾，过去这么多年，竟比他还高了半个头。
“你也谈恋爱了吗？”某幻忽然开口，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个，似乎是找一个缓解尴尬的话题。
“和你一样，没谈过。”王瀚哲回答的干脆利落，但他的声音黏黏糊糊的，揉进他耳朵里，他感受到心脏里一点不同寻常的跳动。
“那我们真是……太巧了。”
“和那群臭老爷们，没得玩。”某幻眼里迸发出光彩来，“他没谈过恋爱就好。”某幻心里念叨着，思索良久，却又被自己吓一跳。
后来的日子，他们像是寻到了知己，和有家室的朋友在一起总是不能玩得太尽兴，某幻常觉得去人家家里，还要提着礼物，端着酒杯、端着笑容，更像是赴宴，而非自愿。和王瀚哲不一样，他心里是这么想的。和他不一样，他们可以通宵，可以颠倒日夜，无所顾忌。
“某幻，某幻，某幻———”
男孩的声音熨在他耳边，烫在他心上，等真正清醒回来才发现，他们已经度过了那么久，可那份热情仍然如初见时滚烫。
在心底生根发芽的是什么，他不敢去想。
其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，某幻经常担心王瀚哲也会遇到自己的心动对象，然后疏远，最终离开他，和无数个立过海誓山盟的好友一样，亲手撕碎他的真诚。
某幻鼓起勇气，给王瀚哲说了一个秘密，那是他从来不敢说的心里话。
“我喜欢男生。”
王瀚哲呆了一下，眨巴着眼睛坐在那里。他真的只是愣了一下，知道他人的一些小秘密，心里有些意外绝对是难以避免的。
仅仅一眨眼的时间。但是某幻觉得好像度过了一段极其漫长的时光。那一秒空气中蔓延开来的沉默使他惊恐、后悔、无措。
我不该说的，不该为难他的。
他不知，王瀚哲歪头思考了一下，说道。
“那也很好。”
他不排斥。
可我不想对你动心。
某幻盯着王瀚哲认真回答的样子，眼神忽明忽暗的。被犹豫裹挟，压抑许久的、复杂的情绪抑制不住地想要喷涌而出。
算了，人生还长着，以后慢慢讲。爱是可以堆积起来的，再缓慢的积攒也足够，只要不分离，他可以等，等到王瀚哲愿意接受他为止。
某幻记忆里最深的，不是脑海里任何雄伟壮丽的图景，而是那一刻，平淡无奇地刻在人生每一张光碟里的日子，记得当时他们还是高一，毛头小子初成熟的年纪，那天真的是太平凡了，以至于在生命中的某一时刻某幻都未曾提取过这段记忆。
“你相信命运吗？”王瀚哲转过头来看他，像是很认真地问。
某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，才显得自己不算敷衍，配得上他严肃的语气。
“你算过？”某幻反问他，他想回答不信，趁着年轻再热血一把，即便如此，可依旧不现实。如果足够真诚地回复王瀚哲的话。那他该信命运，这是他对命运的无数次妥协和无奈后得出的结果，他们都老大不小了，浪漫与否，青春过往，和一群胡子拉碴的男人都不太沾边。
“我觉得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，我们都会紧紧地拥抱彼此，正如我相信你，你相信我一样，不会分开。”
这是什么话。这是高一的某幻想不明白的。
大学毕业之后，某幻仍然想不通王瀚哲那时冒出的文艺细胞出自何处，他明明是个纯粹的理科生，却总是莫名地冒出奇怪的话。
我喜欢你，这要怎么说出口。和朝夕相伴的朋友在一起，两人对于彼此的意义超越了友谊，比爱情更为珍贵，但我却不能拥有你。
可命运给他开了个大玩笑。
“……近日多国火山喷发，地震发生频繁，全国已有多地观测到海啸迹象。各地已准备安排撤离工作……”
完了，表白不了了。推开门，站在客厅里的某幻愣愣地盯着电视闪烁着的屏幕，耳边响起主持人严肃而颤抖的声音，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这个，而不是自身安危。
他倒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活的理由，在小公司里做职员，被老板打压，没前途，没未来，甚至世界上并没有谁能让他牵挂。
除了，王瀚哲。
某幻偷偷瞄了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。
他总觉得还有大把时间来挥霍，来奋起直追，他们才在一起度过了了人生的五分之一吧。
可命运重重地撞击了他，给他这个缩头乌龟，这个懦夫，一个巨大的警示。
“王瀚哲！起床！出事了！”某幻拍着房间门，扯着嗓子喊。“来了。”半晌，门终于被拉开，王瀚哲睡眼惺忪地站在他面前，头发炸成鸡窝似的，眼睛被强烈刺眼的阳光照得眯成一条缝。“什么事儿，这么激动。”他眼神在某幻身上游走，一脸怀疑地看着他。
“咱要逃命了，没想到吧。”
王瀚哲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电视机上，此刻新闻仍然在实时报道最新动态，他听见楼下传来的剧烈骚动，警报声在整个城市上空盘旋。
整座城，整个世界开始混乱起来了，他甚至听得见对面楼婴儿传来的哭啼声，男人女人的喊叫声，仿佛听见了死神在轻笑，在低吟，在观赏渺小的人类上演的一出好戏。
活了二十多年，他的人生从未像这样刺激、精彩，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。
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。
某幻，我们一起去死，好不好，就趁现在，趁这个世界漠入荒芜，我们对抗死神。他的眼神忽明忽暗，朦胧的双眼光亮起来，变得坚定，变得充满信念。
某幻脑袋嗡鸣，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，仿佛是神明，在指引他走向终点，那是未来的新起点。
我们去宇宙外看一看。
这个王瀚哲，乖张的王瀚哲，变得和某幻心中单纯的小朋友一点都不一样了，太阳光照在他身上，影子拉长、压扁，倒映出一个心底里埋藏许久的真面貌。
关于死亡这件事，某幻在高中时倒是谈论的最多。无非是毛头小子的口无遮拦，和同学聚在一起聊天时不可避及地谈论有关死亡的话题，骂老师，骂同学，骂自己。口出狂言，张扬跋扈，也同样意气风发。无所谓，他说，无所谓，然后他们都笑得人仰马翻，谁都不会想到，自己会在正当年时遇见电影般的灾难。
高中时的王瀚哲是个很怕死的人。放假了他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玩蹦床的时候，王瀚哲孤身一人站在高高的台子上，脚底下离了几米的是五颜六色的海洋球和海绵，他绑着安全带，要飞到对面同高的台子上。
“某幻，救救我！”他慌张的眼神时不时瞟向某幻，某幻和同学们同样站在台子下，抬头仰望着他，同学们兴奋不已地催促，某幻在人群里，把王瀚哲腿上抑制不住地颤抖和略显焦急的口型看在眼底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随后在逐渐骚动不安的人群里挺身而出。
“我帮他跳。”
某幻只看见了王瀚哲瞬间亮晶晶的眼神。
到底是什么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朋友成长为这样神秘莫测的成年人？某幻很想冲上前去问他。可他别无选择，唯一能让他做主的，是自己一个人死，还是和王瀚哲一起死，海啸离他们极近，他们逃不掉的。如果是这样，他愿意和他一起死去。
“好。”某幻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。
“我始终追寻一种如同比翼鸟一样的爱情，随他一起出生入死，如今我找到了。”某幻说道。
“什么？”
“我的意思是喜欢你。”
王瀚哲平静得可怕，只是抿嘴笑了笑。某幻觉得他可能都没听见，但脸上泛出的红晕蔓延直到耳根的样子瞒不住。
“你不怕这是假消息？”王瀚哲好像很开心地问他。“这样就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了。”
“我早该告诉你的。”某幻有些胆怯地低头，叹了口气，“从高中开始，我就喜欢你了，我就说我没看上过谁，原来我心里早给你留了位子。”
你还记得吗？我们说过要一起环游世界———这好像是高二升高三那会儿立下的誓言，说过世界都环游完之后，就去宇宙里看一看，看一看星云，看一看星系。
你还记得吗？我们说过不允许和别人谈恋爱———这好像是他们搬到一起后，某幻莫名其妙对王瀚哲说的，那个时候王瀚哲还不懂为什么不可以，某幻只是解释，看着心烦。现在看来的确是心烦，心上人被占有了，这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。
你还记得吗？你还记得吗？不知不觉，他们的人生走向已经相互融合在一起，他们无法分离，他们无法失去彼此。
“那就，在最后一天，最后疯狂一次。”
某幻的眼神暗了暗，拉上了王瀚哲的房间门。
啪哒。
他随后转身，王瀚哲慌张地瞪大双眼。在羞涩而暧昧的氛围里。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超脱现实的新体验，他所期盼的，爱人媚骨。
某幻一闭眼，好像置身于某种奇幻的境界。妖女在灯塔高处吟唱，身姿曼妙，萦绕着天籁之音，牵引着他走入极乐，沙滩上传来激烈的鼓声，明明离得那么远，却像是打在他耳旁，随即击起鼓荡的海水，沸腾起来了，夺目起来了，冲刷起素白的浪花，磨出浪漫的泡沫。他应当是看到了某种神明，将其愉悦攀上高峰。
搁浅的鱼又被翻涌的浪花拥入海水，随即他喘过气来，大口大口呼吸，又再一次被无情地送回粗糙的沙滩，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。
潮起潮落，重峦叠嶂。
或许是死亡来临前的最后一次狂欢。
“这几分钟，你能躲过什么。”
“我们去楼顶吧。”王瀚哲搂着某幻的脖子，两个人四条腿还缠.绕在一起，他的脚若隐若现地勾.蹭着某幻的腿部，喘.息着在他耳边讲话，呼气到某幻的锁骨上，酥酥.麻麻的，带着旖.旎的氛围，激起他心中一阵涟漪。
“好。”某幻整理完凌乱的衣服，待王瀚哲从厕所里出来，和他一起去了楼顶。
如任何慌张逃窜的人们不同，他们只是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楼顶，和所有人背道而驰，当然大家都自顾不暇，没人愿意关心这些怪异举动。
“王瀚哲，这真的是我一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情。”
某幻苦笑着说。
“拿生命和死神对抗，谁不是一场博弈呢？”王瀚哲轻笑道，他捋了捋发丝，看向暗下来的天色，呼了口气。
不是他疯，也不是他傻，只是他不愿接受狼狈的生离死别，在水里拼命呼救，窒息而死，或是撞到什么树杈碎砖，被硬生生折磨而死，只剩下遍体鳞伤的尸首，甚至寻不到哪个器官。
这太恶心了，要干净地来，干净地走。
他们走上楼顶，登上天台，呼啸的狂风吹得两人都站不太稳，发丝飞扬，某幻有些畏惧了———没人到现在还愿意站在这样的高度。
“抱一下。”王瀚哲站在他对面，笑着向他张开双臂，似乎即将到来的不是什么海啸灾难，似乎吹得是午后微风徐徐，某幻走上前，试探性地，两手搂住王瀚哲的腰，头搁在他的肩上。王瀚哲觉得有点痒，某幻的卷毛轻轻蹭着王瀚哲的脖颈。
更高的海浪滚着杂质拍打而来，海水蔓延至脚下。
“你做这一切为了什么？”某幻问他。
“你没有信仰。”他说。
“我在等着这一天。”王瀚哲的声音很轻。
王瀚哲的头埋在某幻的肩膀处，高个子缩成小小一团，他还能闻到某幻衣服里的洗衣粉味，柠檬味的沐浴露，还有经太阳晒干的芬芳。
他们全身都被打湿了，头发软塌塌贴在皮肤上，有点难受，带着些许海水的咸腥气。可他们仍然拥抱着彼此，站在极高的天台上。
天空瞬间暗下去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恐怖，像夜空，但是没有星光。像是系统失灵，日夜颠倒，但那一刻，一切都安静下来，那是海啸来临前的最后一次平静。
王瀚哲抬起头，不远处是一道极其高大的水墙，高大到王瀚哲目前的视野所及，全部都被遮挡住了。他听见，楼下的人们仍然在尖叫、在哭喊、在祈祷。他们应当是被困在某个深蓝色的神秘空间，但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某幻的脊背，用那倔强的眼神最后一次看向了那道气场充满威压的水墙。随后，他狡黠地眨了眨眼，这是对死神审判的挑衅。
他猛然抬起某幻的头，捏着下巴，就吻了上去，某幻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，就更主动地迎合上去，唇.齿交缠间擦出激烈的火花。他们浑身湿漉漉的，在寒冷的空气里发抖，眼前好像看不清事物，身影渺小如尘埃。
漂流而来的树枝划过王瀚哲白皙的脚踝，他细皮嫩肉的，有鲜血涌出来。他有些吃痛，皱了皱眉头，瞳孔一下子放大，某幻见状，更紧紧抱住他，亲吻更进一步，似乎要把他揉进心里。
王瀚哲的眸子汇聚了一滴清泪，从眼角溢出，他们一边拥吻着，这滴泪就划过王瀚哲的脸，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泪痕。泪水滴进了身下的浑浊海水，搅在一起，顺着流向融为一体，那是丘比特的圣露，是干枯爱河的最后一滴清泉。
意识有些模糊了，也许是寒风和冷水的双重夹击，也许是对拍下来的咆哮着的海啸的恐惧，王瀚哲快要晕倒了。耳边有些声音，他听不清楚，可能是濒临崩溃产生的幻听，他冷静了这么多天，最后还是无法冷静地离去。
“我爱你，我爱你，我爱你，我爱你，我爱你……”
耳边环绕着的低音，充斥在脑海里，让他浑身突然感觉到温暖，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，他和某幻的手还牵在一起，却好像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。
海水灌入王瀚哲的眼睛、耳朵、鼻子，乃至身体全部都融入海水的怀抱，窒息感涌上来，快要把他撕碎，他却并不挣扎，全身心地放下顾忌，全身心地投入死亡。
“我爱你。”平稳下来后，这一刻在他耳里无比清晰，世界是安静着的，海啸凝固在半空中，动作被放慢数百倍。惨败落叶被狂风卷入浪潮里，大楼轰塌时砖块的细微碎裂声，悉数钻入他的脑海。他仿佛听到了来自宇宙深处的共鸣，来自漫无边际的黑暗太空里遥远的一颗星球，与他相望。那是某幻的声音，不知是千年之前的他，还是千年之后的他，是一世一代的轮回，他们仍然能够在时光隧道里寻到对方的痕迹。无数道某幻的身影重合，磁性低沉的嗓音在他眉间聚拢，全部化作整齐一致的光芒万丈。一起坠入无尽的空间吧，那应该是宇宙撕裂出一道小口子，扭转了时间，将死去的他的魂魄拉入重生而来的光阴。他来邀你入下一世，邀你共作那一首未完结的情诗。
“在宇宙的另一端，我们仍会重逢。”他提笔写道。
记忆中断，如大梦一场。
END.
纯属虚构，生命至上
彩蛋是完整的情诗